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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一曼唯一的儿子陈掖贤:拒领母亲抚恤金,为何55岁自缢身亡?

2022-12-20

本文来源公众号:纪人物1982年8月15日,北京工业学校的领导收到汇报:教师陈掖贤好几天没来上课了。一听陈掖贤这个名字,领导们便头痛脑大。当天下午,一众人上门查看。可敲门许久,屋子里都没有人应答。陈掖贤住在学校的自建楼里,距离单位仅有1公里不到。领导们在屋外等候半天,最终决定不请自入。等工匠师傅弄

本文来源公众号:纪人物

1982年8月15日,北京工业学校的领导收到汇报:教师陈掖贤好几天没来上课了。一听陈掖贤这个名字,领导们便头痛脑大。当天下午,一众人上门查看。可敲门许久,屋子里都没有人应答。

陈掖贤住在学校的自建楼里,距离单位仅有1公里不到。领导们在屋外等候半天,最终决定不请自入。等工匠师傅弄开门,卧室里的画面却令人惊悚。陈掖贤用一根麻绳吊在房梁上,早已没有了生命体征。



对于这一噩耗,学校里的同事、领导、学生无不感到痛心疾首。要知道,陈掖贤可是烈士赵一曼唯一的孩子。他为什么选择自缢而亡?身上发生什么事情?

1928年11月,女英雄赵一曼从苏联回国,根据组织的指令,她来到了湖北进行革命工作。赵一曼在苏联学习的时候,与同学陈达邦结为了革命伴侣,陈达邦是湖南人。

赵一曼回国没多久就发现自己怀有身孕,她在湖北宜昌租了一个小房子,准备在宜昌建立地下联络站。

1929年春节前夕,房东看到赵一曼快要临产,催促她马上搬家。按照当地的风俗,外人是不能在家生孩子的。



赵一曼考虑离开联络站后,同志们找不到她会耽误事,因此她顶着严寒,艰难地挪到了木板屋外的草堆里躺下。邻居好心的搬运工夫妇,发现赵一曼之后,将她接到了家里,1929年1月20日当天晚上,陈掖贤出生了。

赵一曼是在列宁的故乡怀孕的,她的字又叫“淑宁”,因此她为孩子取名为“宁儿”,希望儿子“安宁无事”。后来“陈掖贤”这个名字,是赵一曼不知道的。

在搬运工夫妇的精心照料下,赵一曼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。

但宁儿从出生开始,就没有过几天安宁的日子,赵一曼生产后没有多久,我党在宜昌的联络站就暴露了,国民党反动派开始在当地抓捕共产党人,事先得到消息的赵一曼连夜抱着宁儿从城里跑了出来,才逃过一劫。

赵一曼带着这个孩子,回到了上海,又在党组织的委派下,前往南昌,在中国共产党的江西省委机关工作,宁儿这个出生才几个月的孩子,也跟在母亲身边去了南昌。

当时正值白色恐怖越演越烈的时候,江西省委机关又因为叛徒的出卖而被破坏了,赵一曼接到同志们冒死传递的危险信息后,赶紧烧掉了机密文件,抱着宁儿逃离了住处。

图丨赵一曼与儿子唯一合影



这样危机四伏、颠沛流离的生活没有打消赵一曼火一样的革命热情,但身边跟着宁儿这样的一个年幼的儿子,开展工作十分不方便,对孩子的健康成长也十分不利,赵一曼就琢磨着为宁儿找一个稳定安全的家庭寄养。

1930年全国苏维埃代表大会上,赵一曼第一次见到了陈达邦的妹妹——任弼时的夫人陈琮英。考虑到孩子的成长,赵一曼和陈琮英商量,将孩子送到陈达邦哥哥家里抚养。

在被送走前,赵一曼抱着宁儿来到照相馆,留下了那一张弥足珍贵的母子合影。

1935年11月,在白山黑水间英勇抗日的赵一曼为了掩护部队负伤被捕。



之后,日军对她使用了更加惨无人道的酷刑,老虎凳、辣椒水、电刑……

尽管被各种酷刑折磨地死去活来,赵一曼依然没有向日军吐露任何消息,见实在没法获得情报,日军只能放弃。

1936年8月2日,赵一曼在“打倒日本帝国主义”、“中国共产党万岁”的高声呼喊中英勇就义,时年31岁。



这一年,寄养在伯父家的陈掖贤7岁了。自从和母亲分离后,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母亲,也没有收到过母亲的任何消息。

1943年共产国际解放,陈达邦回到祖国。彼时已经联系不上赵一曼了,辗转之后得到了赵一曼已经为国捐躯,英勇牺牲后。



陈达邦在新中国成立后,在中国人民银行任职专员和其他女人再婚,又生下了几个子女。陈掖贤也想过到自己的生父家里去,但是在这个都是充满血缘的家庭内,他总觉得自己像一个外人。其他子女都是同父同母的,只有他一个人跟父亲的现任妻子,没有任何的关系,所以感情也就不深。所以来往就逐渐变少了。

新中国成立后,赵一曼的事迹开始被大家知晓,对于这位至死不屈的女英雄,闻者无不悲伤落泪。在姑姑陈琮英的帮助下,陈掖贤对于母亲赵一曼也有了了解。对于陈掖贤来说,“赵一曼”这三个字显得既熟悉,却又是那么陌生。

当看到母亲牺牲前留给自己的“遗书”时,陈掖贤最终还是流下了激动的泪水,积压在自己内心多年的委屈,在这一时间全部发泄了出来。

赵一曼写给儿子的遗书



得知陈掖贤的身份之后,上级部门也联系了他,让他来领取赵一曼烈士的抚恤金和烈士证明。来到机关单位之后,陈掖贤第一时间就看到了自己母亲的照片。那照片并没有多么清晰,但陈掖贤还是非常珍惜地用手指抚摸着母亲的眉眼。

工作人员把东西给陈掖贤送过来之后,陈掖贤拿走了赵一曼的烈士证明,却拒绝了那一笔抚恤金。他说:“妈妈当初选择牺牲,并不是为了这样的报答,她有她的初心和坚守。如今,我如果拿了这笔钱,那才是对妈妈的折辱。”



见陈掖贤这样,工作人员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。他拿着这些东西,离开了这里。回家之后,陈掖贤特地找了一个很精美的盒子,珍而重之地把赵一曼留下的为数不多的东西给装了进去。这些东西,也被他妥帖地收藏在了自己的心底,并且,为了纪念母亲,他还将赵一曼三个字刻在了自己身上。

但家庭温暖缺失带给他的影响,却是伴随一生的。他那敏感、自卑、脆弱的心,是永远也无法变好的了。

工作后,陈掖贤的生活并不如意,他性格格外沉闷,他不善交际,生活中没有几个朋友。
同时,陈掖贤的生活经验也很欠缺,不爱干净,不爱存钱,彼时他的工资是每月69元,陈掖贤每每在前半月奢侈不已,又在后半月去工会打借条。
这样的生活习惯,让她的妻子陈友莲很是恼火。因为陈掖贤不仅不和朋友沟通,也不爱和她沟通,哪怕是有了孩子以后,陈掖贤大手大脚的习惯还是没有改,家里到月底就揭不开锅。
孩子饿的哇哇哭,但陈掖贤不愿将工资交给妻子保管,俩人时常因为钱吵架,最终以离婚收场,陈掖贤每个月会给前妻寄去20元,但话还是不多说一句。
学校体谅陈掖贤的难处,给他的工资涨到了77元,这在当时是非常优渥的条件了,然而陈掖贤的精神状态非但没有好起来,甚至急转直下,经常喝闷酒发呆。

这种胡天胡地的作风,非但没能让陈掖贤高兴起来,他的情绪起伏反而更大了,学校党委担心他是患了精神忧郁症,还曾让袁宝珊陪他去安定医院住院治疗。

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,陈掖贤出院了,不久和前妻张友莲复婚还有了第二个女儿,但此时张友莲的病情并未完全好转,有时仍旧需要住院治疗。

性格上放任自流,家庭病痛时常发生,这些虽然影响了他的生活,但因为他的工作是有稳定收入来源的,组织上也一直对其照顾有加,日子虽过得磕磕绊绊,但还不至于到需要寻短见的地步。



关于压倒陈掖贤的最后一根稻草,大多数人认为是他的偏执以及对母亲的狂热崇拜,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对陈掖贤影响很大的事情。

1960年,多年未相见的父亲陈达邦来他的住处看望他,父亲看见陈掖贤瘦骨嶙峋,气色也不是很好,有点心疼他。

陈达邦立即就带着儿子到政协礼堂餐厅吃了一顿大餐,还给他点了红烧狮子头,让他好好补一顿。陈达邦当时在国务院里任职,按照他们的规定他是有资格享受到特殊待遇的。

陈掖贤在餐桌上吃的很香,一脸享受的样子。可等到从餐厅出来以后,陈掖贤的表现却有点异常。

后来从袁宝珊口中得知,原来陈掖贤在享受这顿大餐的时候,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赵一曼,想到了那些过着苦难生活的百姓。他觉得自己没有像母亲那样一心为民着想,反而还在这里享受特权,认为自己背弃了信仰。

图丨陈达邦



由于陈掖贤偏激的性格,他根本就不听父亲的解释,那个政协离礼堂餐厅实际上是为了照顾民主人士而设立的。

张友莲原本身体就不太好,加上生完孩子后没有好好坐月子,导致身体一下孱弱起来。精神与疾病的双重打击,一下把她逼成一个神经质女人,甚至到了需要住院吃药才能稳住病情的地步。

家庭的琐事、世俗眼光的束缚、为人夫冈的框框架架,越发压得陈掖贤喘不过气来。

图|陈掖贤一家人的合照(前排右一为陈掖贤)



在他心里,也很想让自己和家人过上体面、幸福的生活,可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如何与人相处,如何去关心、体贴别人,如何去规划与家庭的未来。这些东西都是他在书本与社会中,永远无法获得的。

加上父亲去世后,陈掖贤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、木讷无比。他不再与人交流,但仍旧入不敷出,照顾不好自己,经常被人发现饿晕在自己家里。

1981年,机电研究院盖起两栋单元式家属宿舍楼,按条件陈掖贤有资格分上一套,但是按工龄计算,楼层就只能是顶层或者一楼了。机电院的领导出于对陈掖贤的照顾,分给了他一套一楼向阳的单元。



赵一曼希望自己的“宁儿”安宁过一生,一生平和,可是,事与愿违,陈掖贤于1982年,在53岁那年自缢身亡,陈掖贤追随自己的母亲去了。

那天,他的同事见陈掖贤好几日都没来上班,心生疑惑,于是去到他家里,想看看情况。没想到,看到是陈掖贤死去的样子,众人唏嘘。

这种情况几年前也发生过一次,在1974年,陈掖贤也是连着好几日没来上班,同事们去他家里。他们发现陈掖贤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就立马把他送去了医院。原来陈掖贤是饿得晕过去了,他已经好几天没吃饭。



房间的桌子上,留有一封他写给两位女儿的遗书,上面写着这样一段话:“永远不要以烈士后代自居,要过平民百姓的生活。不要给组织和国家添麻烦,自己的事情自己办。你的奶奶是你奶奶,你是你。”

写信时的陈掖贤,已经想明白了自己一直活在母亲的光环下,但自己却无法从这个光环下迈出一步,最终选择自缢解脱。同时也在强调,让自己的两个女儿,不要步自己的后尘。